靖王接过，破天荒“嗯”了一声。

六皇子眼中有凝重和担忧。

小云舟被侍卫拎在手里，脸颊印着一个红红的巴掌印，小短腿在半空胡乱扑腾，眼泪大颗大颗直掉，抽噎着不敢哭出声。

九皇子性子乖，点点头，一个人跑去院子里堆雪人了。

六皇子这才起身，帮靖王看了看伤势，只一眼便皱起眉：“这伤药？四哥，你......”

六皇子拗不过，只好放弃。

他年少惨遭变故，性情大变，对自己亲人一向冷淡，能给个反应便不错了。

靖王面无表情，并不动容。

“四哥哥，六哥哥，救、救命。”

他母妃出自医药世家，他从小便与药材为伍，一身草药清香。这伤药也是他自己配的。

靖王坚持，不让他继续劝阻。

“不必。”

只是还未入口，院子里便突然传来一声哭嚎。

“呜哇！三哥大坏蛋！不要踢我的雪人！”

六皇子揉揉他的头：“舟舟，四哥手受伤了，不能乱动的。”

靖王摇头，示意他别多嘴。

六皇子带了伤药。

九皇子眨眨眼，捧住靖王的手：“四哥哥，疼不疼呀，舟舟帮您包扎好不好？”

来人是六皇子段云裴，和九皇子段云舟。

两人生母位分皆不高，瑶初皇后在时，时常照拂，因此二人同靖王关系尚算亲近，听闻他重伤，便相携而来探望。

九皇子失落地胯下脸，蔫头蔫脑。

他脸色难堪：“我这就替你换药。”

“这种毒，还不至于让我没命，若是换了，才恐惹父皇震怒，牵连到你更不妙。”

靖王按住他的手，“御赐之物，怎可随意处置。”

六皇子倒吸口凉气。

靖王同六皇子对视一眼。

靖王颔首，他的确饿了，便从盘里拾了一块。

段云裴如今还是十二岁少年光景，九皇子云舟更年幼些，只六岁。

六皇子脸色都沉

想了想，他端出点心：“我听人说庄贵妃有意折磨你，你已经三天未进食了，这是静嫔娘娘亲手制的牛乳糕，四哥吃一点，垫垫肚子也好。”

他早慧些，知道四哥如今处境不易，风吹草动都是劫难。但没想到，父皇会恨他到要置他于死地的地步。

六皇子见状，将九皇子拉回来哄道：“舟舟乖，六哥有要紧事和四哥说，舟舟自己去玩好不好？”

“可这药......”六皇子想起隔墙有耳，连忙压低声音：“这药有毒！四哥，如今还是保命重要，父皇的宠爱，不要也罢！”

沉默片刻，六皇子才心情复杂开口：“我方才见父皇身边的王典公公过来了，难道是他送的？”

靖王没反应。

他正要起身出去看看，就见三皇子趾高气扬走进来，身后跟着一队人高马大的侍卫，来势不善。

这小胖墩是瞒着众人偷溜出来的，食盒里装着他今日的点心。

九皇子露出惊喜的笑容，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，脑袋凑上去，期待他摸自己的头。

“给、给四哥、吃哒。”九皇子口齿不清，举着比他还高的食盒，献宝似的往靖王脸上糊。

前世六皇子因病早夭，九皇子年幼，都未曾参与夺嫡之争。

九皇子带的食盒。

“嗯。”